广州越野赛

《为我们所热爱的》纪录片

#编者按

对于未选择的路

人们总会好奇

那一条路上的遇见会是什么？

当身体的疼痛阻碍了前进的脚步

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最初的起点

对未能继续奔跑的道路的无尽想象

产生一种名为“遗憾”的复杂滋味

比赛有输赢，但越野没有

越野是一场盛大的相遇

每一个意料之外，都是馈赠

发现自己，认识自己

容纳和让渡不够强大的自己

下一次站在起跑线前

依然可以满怀热爱与敬畏，勇敢出发！

清晨7点半，广州三元里。“可惜了。”炜哥一边吃着汤面，一边对我说。“嗯。”我附和着，茫然地望着店外。“草率了。”当我陈述比赛的情形时，他评论道。“哎！”我懊丧地长叹了一口气。这是赛后第二天，我和炜哥共进早餐时的交谈。广州，依然延续他天王的威名——男子第18名，却为我的跑步生涯抹上了另一番色彩。广州，是凯乐石和朗途体育的主打赛事。早在去年10月底，参加了它的另一大赛事——莫干山跑山赛后，我就对此充满了期待。去年武功山与莫干山两度优良发挥后，ITRA（国际越野跑协会）表现指数分已从分升至分。眼下，又一场赛事在即，我能否再更进一步呢？1月9日，清晨7点，天还未亮。广州体育馆外，人头攒动，音乐激昂。新年的国内首个大规模越野赛，在此隆重开启。我与数百名百公里参赛选手一起，站在了起跑线前。身边净是大神与精英，如赛后男子冠军刘照迎、女子亚军邓荣华，还有炜哥等一批跑山帮队友。拥有宝贵的参赛名额，怀揣对新年的美好期许，好好跑吧，我对自己说。鸣枪后，便以超出平常的速度起跑，无意留恋风景。12公里，到CP1时，用时仅1小时11分，已然将18—20小时的完赛目标抛之脑后了。广州的赛道，越城向山，要经过几条城市街区。盯着红绿灯，左顾右盼驶过的车辆，小心翼翼地横穿过马路。这种异样的感觉，为参加越野赛以来未有。你可以说它打乱了节奏，但它也让选手们领略了大都市的市井气息。大腿发紧，身体放不开，不复武功山与莫干山时的舒畅与灵动。这也难怪，前期训练量不足，本周前几晚总是12点多睡下，又正值最冷的寒冬，身体本不在最佳的状态。然而，我却无视这些，争分夺秒地跑着。有武功山与莫干山作参照，百公里PB不在话下，能否再大幅提高战绩呢？理智与冲动，冷静与好胜，一开始就发生了偏移。越野赛，怎么能缺少美食？要说广州的补给，真是丰富。只要你不求成绩，还有一个强大的胃，包你吃垮组委会。但为抓紧时间，我总是匆匆补给，迅速出站。今年，组委会将烤生蚝搬上了赛道。对着冒热气、鲜嫩的生蚝，我咽了咽口水。海鲜可能不利消化，还是敬而远之吧。不过，赛后我倒是品尝了地道的荔银肠粉，晶莹剔透，入口即化，味道委实不错。赛前，队友们评论说广州难度不大。原因可能在于，公里的赛道，有一定比例的公园绿道、公路，可跑性强，总爬升又才多米嘛。如果这样主观臆想，那你就上了大当。孰不知，经过的白云山、六片山、帽峰山、牛头山、凤凰山等的土路山径，因是广州越野与徒步的经典路线，日积月累，已被踩得非常坚硬。在此路面上奔跑十几个小时，即使你穿上最具保护性的战靴，也难免会磨损脚掌、膝盖，腿部肌肉也会承受巨大压力。请记住，不要迷惑于表面数据，任何的百公里，都是不容易的，都要做好充分的抗压准备。可是，我依旧忽略了这些潜在的风险，没有因此而降点速度为后半程留力，只一心想着不熬夜，想着去创造所谓的佳绩了。前半程也确实可观，50公里用时7小时，66公里用时10小时。照此速度下去，别说18小时，16小时也有可能吧？肥皂泡在内心里，越吹越大。这一路，与跑山帮女队友文博前前后后，不离左右。60多公里后，她飘然超我而去。赛后才知她获得女子第10名！入夜时分，打开头灯，吃力地攀过凤凰山后，下山净是水泥台阶。肌肉的酸痛感已隐约袭来。到达CP7龙洞水库，我特地多坐了一会进行补给休息，和其它选手愉快地聊着天：下一段就是华南第一坡啦，一定要在这里吃好休息好啊！然而，剧情旋即反转。出站时，一阵冷风吹得直哆嗦。我停下来打开背包，穿上了冲锋衣，可仍感到有点冷。更可怕的是，突然感到右腹股沟即胯部疼痛，走路都艰难。是否动起来，体温上升就好了呢？于是试着再往前挪了几百米，可疼痛感依旧不减。前面是陡峭而恐怖的华南第一坡，上去后会是啥状况？如果伤痛加剧，还能否安全下撤？忍着伤痛继续向前，还是选择保守退出？出道以来共三四十场马拉松与越野赛，从来没退赛过呀，怎么办？几分钟之内，我的脑子作着激烈的斗争。但眼下的状况，已告诉我难以为继了。于是，我决然地掉转方向，拖着伤腿挪回到不远的CP点。几位选手关切地问我咋了，我颓然地答道：受伤了。赛道组志愿者在号码布上划了一个红色的大叉，我感觉象是被判了刑。休息片刻后，症状似有所缓解。但面对着茫茫黑夜与山岭，我已无力重拾勇气了。的士上，疼痛感竟鬼魅般地消失了。望着窗外璀璨的灯光，我哑然失笑，难道老天和我开了一次玩笑？回到广州体育馆，跑山帮队长达达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。此次比赛，50多位队员参赛或参与赛事执行，包揽各大组别前几名，成为赛事靓丽的风景线。但在这一精英团队，我却拖了后腿。本可以如其他选手一样，在黑夜里欣喜地冲线，屁颠屁颠地挂上狮子头完赛奖牌，背上很潮的完赛背包。然而这一切，都失之交臂了。广州，赐予了我参加了越野赛以来的另一种滋味。想起村上春树说的：“痛楚难以避免，而磨难可以选择。”若当时在CP点多休息会重新上路，是否仍有扭转战局而完赛的可能呢？退赛的决定是否真的太草率了呢？答案模棱两可。对与错，是与非，只能交给山里的寒风吧！“不要再想了哈。”炜哥快吃完了汤面，安慰我说。“但这是我第一次退赛啊！”我依旧无法释怀，心有不甘。“比赛有的是，下次再来嘛！”他仍然宽慰着。嗯，往者不可谏，来者犹可追。嘴里和他说着广州再也不来了，但等到明年，谁又说得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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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心启程，以匠致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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